《岁红》(散文)
作者:曾辉 播音:谭泽华
除夕的黄昏,城市成了铺展的红绸缎。凉风裹着腊月的尾声在街巷里游荡,到处打烊的门店已星星点点缀满了红色喜庆的广告——显示着对来年的期许。社区微信群里发出各种倡议:“今年春节,咱们要把‘新风’揉进年味里。”
邻家老爷子踩着木梯贴春联,浆糊在皱纹里结成琥珀。老婆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春联和透明胶:“咱们也把春联贴上吧”。于是,我也“一步一登高”地踩着梯子,小心翼翼地把对联对正、粘贴。小学一年级的儿子站在下面,仰着头读着对联上的字,读着读着,突然“不合时宜”说了一句“妈妈,我们要过年了,今天要不要写作业呀?”老婆听后“噗嗤”笑了,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过年的几天里呀,都不要写作业,你只管开开心心的玩就行了。”儿子乐开了怀,屁颠屁颠地跑开了。
正贴着,邻居的大姐说:“对联要往高处贴才好呢,来年光景才能更上一层楼。”这时我下来仔细看了其他几家的春联,果然“挺高”。但春联已经贴牢,心想:低点也好,谦虚谨慎嘛,俗话说过犹不及,毛主席不是也说过谦虚使人进步吗?这样想着,心里还是很高兴的……
除夕的晚上,我们一家安静地看着春晚,关财门、开财门,安排“压岁钱”,一切按程序进行着。除了爆竹声声,就是烟花绽放的“砰砰”声。这让我想起王安石的那首诗来“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”。
初一的晨光染红了门楣,楼道里飘着各家“香味”和“硝味”。老婆建议全家一起走路去岳父家拜年,往年都是开车去的。两个儿子对此建议十分赞成,我当然也没意见。去岳父家要经过好几条长长的街道,预计要四十多分钟。一路上,尽管行人不多,但依然是阳光明媚、喜气洋洋。没搬进门店的花市像打翻的朱砂盒,街树上缀满明晃晃的小太阳,窗台水仙的绿剑挑着雪似的花苞,还有正在自家门口忙着“烧香”的人们。这又让我想起王安石的另两句诗“千家万户瞳瞳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”。
初二,我们早早地把爆竹屑清理装袋,并且计划回乡下老家拜年。一到老家,地上红红的一层爆竹屑像极“红地毯”,母亲正揭开蒸笼,白雾裹着米饭的甜香爬上窗棂。肉汤里埋着桂圆红枣,像藏着整片星空。儿子接过母亲的“祝福红包”塞进福袋,碰出清脆的响,仿佛春芽顶破冻土的声音。
这让我想起我的小时候,孩子们穿着新袄挨家拜年,衣兜渐渐鼓成小山,装的不只是糖果,还有收集的“爆竹”;此起彼伏的“新年好”,以及欢乐的笑声,像是惊落梅枝上的残雪,也像飘逸在风中的流苏,渐渐带到远方……
这些细碎的风尚,像母亲曾经织毛线衣的红线,把散落的温情缝成完整的年。
来源:茶陵融媒
作者:陈 欣
编辑:陈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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